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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苏念看见陆沉蹲了下来。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伸手似乎想抱她,却被她沾血的手推开。她摸到那片被香槟浸湿的鉴定报告,用尽力气撕成两半。
你查错了...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来,你永远...查不到...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苏念在剧痛中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陆沉醉醺醺地闯进卧室,掐着她脖子说你们苏家都该下地狱。当时她以为他是恨父亲生意上的背叛,现在才明白,他眼里看到的从来不是苏念,而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据说见死不救的苏家大小姐。
血压80/40！护士的喊声刺破黑暗。
苏念感觉自己被抬上担架。颠簸中有什么东西从礼服暗袋里滑出来——是那张她偷偷藏起来的B超照片。影像里的小家伙蜷缩着,依稀能看出和陆沉如出一辙的高鼻梁。
孩子...她抓住最近的白色衣袖,救救...
剧痛突然升级。苏念在尖叫声中感觉到有团温热的血肉正被迫离开身体。她听见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听见医生大喊准备血浆,但最清晰的却是陆沉那句飘在急救车里的：如果孩子真是我的,或许我会考虑原谅你。
原谅苏念想笑,却呕出一口血。她看着车顶摇晃的输液袋,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沉时,他西装内袋露出的照片一角。现在她终于要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了,就像那个从未存在过的孩子,就像二十年前她亲手从火场推出来的那个男孩,左肩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
苏念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是一束枯萎的百合,插在床头柜的玻璃瓶里,花瓣边缘已经发黄卷曲。她下意识去摸腹部,指尖碰到的是缠满绷带的平坦。
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