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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医生简短的声音响起,器械被撤出。身体骤然一松,随之而来的是更深重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塞了进来,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逃走了。
护士将我推出手术室,叮嘱着术后注意事项：平躺休息两小时,尽量不要动,避免用力……
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林哲和王凤芝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成了吗
王凤芝的声音又急又尖,几乎盖过了护士的话。
林哲也紧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我看着他们,看着这两张写满林家香火的脸,只觉得无比荒谬和遥远。身体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抽痛,那是新植入的胚胎在陌生环境中笨拙地寻找落脚点。而我的灵魂,却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飘荡在无边的冰原之上。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微弱、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
医生说……需要时间。
然后,我缓缓地、彻底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沉入一片隔绝了所有声音和光线的黑暗里。我需要时间。不是为了等待那个结果,而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了那场早已注定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