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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轻响,锁开,匣内唯有一物——半枚残缺的虎符。虎符是青铜所铸,纹路阴刻“成”字,断口处却平滑如镜,仿佛被精心打磨过。那是被另一枚虎符生生磕断的,而另一枚,此刻正悬在当今天子腰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断口……”他忽然低喃,以指腹抚过断口,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思索,“当年验看时,只当是仓促间损毁,如今看来,倒像是刻意为之。”阖目时,耳畔似又响起铁器断裂的脆响,伴着女子凄厉的哭喊,如一把利刃刺痛他的心。
三年前,雁门关大捷前夜,他奉旨秘查“成氏通敌案”。证据如铁,似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成老将军私开城门,引狼骑入关,让北境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成府密室,搜出与北狄可汗书信十二封,字字句句皆为通敌之证;最末一封,末尾钤印,正是这半枚虎符的阴文,似在宣告着成氏的罪行。
那一夜,成府上下三百二十七口,于菜市口问斩。血漫长街,三日不散,如一条红色的河流,流淌着无尽的悲哀。寇谨立于高台,亲读罪状。锦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握着罪状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读到“成钰”二字时,声音第一次顿住。他看见十六岁的少女跪在尸山血海里,怀里抱着父亲被砍落的半幅战旗,旗上“忠”字只剩左上角一点朱砂,像她未干的血,刺痛着他的双眼。她抬眼,目光穿过刽子手的刀锋,直直钉在他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片淬了冰的恨,如寒冬的冰霜,让他不寒而栗。
那一瞬,他听见自己心口某处,裂开了同样的脆响,似有一道无形的裂缝在心中蔓延。
三、鹤信启疑云
密折旁,还有一封未启的信。信封以火漆封口,漆上印一只展翼的鹤,优雅而神秘——这是成氏旧部暗记。寇谨认得,成老将军最喜养鹤,说鹤有君子之风,临危不乱,如他一生坚守的信念。
寇谨以匕首挑开火漆,抽出薄薄一页,纸上只有八个字:“旧案有冤,梨花未谢。”字迹瘦劲,是成老将军手书。他绝不会认错,当年他初学书法,便是将军手把手教的,这笔锋里藏着的刚劲,与将军挺括的脊梁一般无二,似在诉说着将军的忠诚与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