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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谨指间一紧,信纸边缘顿时洇出一滴红——原是旧伤崩裂,血从指缝渗出,滴在“冤”字上,像一瓣迟到的花,似在为成氏的冤屈而哭泣。
“梨花未谢……”他指尖点着那四字,忽然想起巷口成钰鬓边的白玉响铃簪,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每日守在那里,莫非……”窗外更鼓四响,似在催促着他做出决定。他忽然起身,取下一幅行军图。
图是北境山川,以朱笔圈出一处无名小谷。谷口画了一株梨树,树下以极淡的墨写着:“成氏埋甲处。”墨迹旧,却未干——那是他三年前亲手所绘,绘完便封存,再未示人。他总觉不安,成老将军一生最重甲胄,若真通敌,怎会让私藏的甲胄原封不动埋在谷中?这背后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四、残卷系钰心
烛火忽爆,灯花溅在他袖口,烧焦了雪蚕丝。寇谨却未觉,只抬手抚过图上那株梨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回忆。指尖所过之处,隐隐透出一道划痕——是虎符断口留下的。当年他拿到这半枚虎符时,便觉断口太过齐整,此刻想来,倒像是有人故意以另一枚虎符相磕,只为留下这道印记,似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成氏通敌……”他低语,声音像刀背刮过冰面,带起细碎的白屑,透着丝丝寒意。“若真通敌,为何甲胄未动,粮草未绝?若真通敌,为何城门之钥,仍在我寇谨之手?”当年成老将军亲手将城门钥匙交给他,说“谨儿可靠,甚于我儿”,那温度仿佛还留在掌心,温暖而真实。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三长一短,是暗卫回令。寇谨将虎符收入袖中,抬手熄灯。门开一线,夜风裹雨而入,吹起他鬓边一缕乌发——发梢沾着未干的血,像一截暗红的线,牵出十年前的旧局。
那时他还是个寄人篱下的少年,成钰总爱追在他身后,举着刚摘的梨花喊“阿谨哥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暗卫跪地,声音压得极低:“主子,查到了。当年成府抄家,有一卷口供失踪,署名……‘成钰’。”
寇谨眸光骤沉,像结了冰的深潭,寒冷而深邃。成钰的口供?她那时才十六岁,能在重兵看守下藏起一卷供词?这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惊险与智慧?
半晌,他轻声道:“去查,那卷口供如今在何处。”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雪夜刀鸣,惊起檐角一只夜枭。枭羽掠过残月,投下一片阴影,正落在西厢窗棂——那形状,赫然是一枚缺失一半的虎符,似在诉说着一段不完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