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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叩问月下门
雨将歇未歇,似一位不舍离去的客人。寇谨负手立于廊下,眼神中满是复杂。远处宫墙金瓦,在雨里泛着冷光,像一排排倒悬的剑,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忽然想起今日巷口,成钰指尖落在他眉尾那道疤上,说的那句:“我待你不再为难自己。”那话语如春风般温暖,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不再为难……”他低声重复,指尖抚上眉尾的疤,那里竟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可你又何尝不是在为难自己?”
可真正为难的,从来不是他自己。而是那扇被他亲手封死的门后,三百二十七具无头尸骨——以及,唯一逃出生天的她。这三年,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是靠仇恨支撑着,还是靠那点不肯熄灭的希望燃烧着?
袖中虎符微微发烫,似在提醒着他那段沉重的历史。寇谨垂眸,看见铜绿斑驳间,隐约透出一行小字:“永结同心。”那是成老将军为独女成钰订亲时,私铸的吉祥纹。当年将军还笑着打趣他:“等你立了军功,我便将钰儿许你,这虎符便是信物。”另一半,本该在成钰的嫁妆匣里,承载着美好的期许。
如今,一半在帝京,象征着皇家的权威;一半在他袖,带着沉重的责任。中间隔着的,是三百二十七条人命,和一场无人敢翻的旧案,如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寇谨抬手,以指腹抹去虎符上的铜绿,动作轻柔得不像他,似在抚摸着一段珍贵的回忆。雨终于停了,天边泛起蟹壳青,似一幅未完成的画卷。
他轻声道:“成钰,若我开门……你可还愿进来?”话音刚落,廊下阴影里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脆而冰冷。
“寇将军说笑了。”成钰的声音从暗处浮起,她不知何时竟出现在那里,手里仍握着那柄红油纸伞,伞尖滴着水,似在诉说着她的哀愁。“你封死的门,何曾为我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