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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作业批阅下来,多了几道红痕,不知是何含义。问起同学,几番下来,才从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中知道了意思,“画了向上的钩是对的,一个叉是错的,最下面的那个是数字,是讲你得的分数。晓得了吧,你才得了五十分,不及格啊。”说完亮了亮自己本上的大大的‘100’,一脸得意。而随着作业不及格带来的灾祸就是放学要留校,不能按时回家。
默写生字更加让小波感到烦恼。默写通常都安排在放学前的一堂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上拼音,或者自己读,学生在本子上作答,然后老师会从前到后,一个个检查,如果写不出来,就会根据默写的成绩决定留校的时间,留校时间长的,久至两三个小时。一旦被留校,老师就会呆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小波只能和几个倒霉蛋一起把作业写完,有时拿眼睛瞟一下外面的天空,看到高悬的烈日,一点点斜下来,由金黄变成血红,有时甚至在学校对面的那座小山隐没了身影,才能回家。此时天色已经灰暗,小波只能一个人回家,听到各种昆虫的鸣唱,第一次让孤独感钻进了内心。
数学课更加让人忧愁,老师是一位女老师,叫陈雪红,更为严厉,经常指着孩子的鼻子训斥,被孩子暗地里叫做夜叉鬼、母老虎。此时黑板上尽是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却不仅要能记住,还要作一些深奥的运算。有时不能回答出问题,也要被处罚留校。
回到家里,母亲会问明原由,而父亲只会骂道,“默两个字都不会,读什哩光明经,”但也不深作计较,一个人到卧室去了。小波感到委曲,边吃着饭边默默流泪,母亲就过来安抚,摸着头说“刚开学而已,怕什哩,慢慢学几天就会了,好么。”
可最难的事是背书,有时放学里老师布置作业第二天背诵课文,孩子们心里就咯噔一下,生出无数恐惧。等到第二天上早读课时,老师照例在办公室里坐着,学生在外面排成一道长龙,鱼贯而入。
老师手拿戒尺,仔细谛听学生的背诵,“泉眼无声惜细流,绿阴照水爱晴柔,小河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背诵对了,老师点点头,和颜悦色,戒尺也放到一边,称赞两句,“背得不错,值得表扬。”,一旦背错,老师就说,是这么背的吗,小孩子抓耳挠腮,也想不出哪里错了,然后老师就说,“把手伸过来吧,”小孩子怯怯地把手伸了过去,铁制的戒尺啪地落在学生的手心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一些孩子经受不住,哇哇大哭,老师也不会因此罢手,打足了数才让他离开。
庆幸的是小波还是一年级,尚不需要背书,只需要看着姐姐背。背书时,一年级的孩子偷偷钻出教室,躲在旁边看,看到戒尺落在手上时,也会有落在自己手上的感觉,但终究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并不会因为想到二年级自己也要经历的必然过程而立马心生恐惧。
可还有些让人头痛的事,数学老师有个特别调皮的孩子,正好坐在他后面,叫作“周洋”,却不加管束,放任自流。他时常肆无忌惮地在桌子上跳来跳去,有时踩在同学们的书本上都是脚印子,自己只能闷声不响地擦掉,同桌的女孩周小华被气得哇哇大哭,他只是说,“女孩子就是小心眼,踩了擦干净就是了,哭得这么大声,真烦人,”女孩哭得更凶了。
他更喜欢欺负同学,俨然班里的小霸王。小波只能躲着他,可还是免不了有时遭殃。可孩子们即使屡次被欺负,哭得眼睛红肿,报到家里,父母也只是说一句,不要惹他好了,即使父母告诉陈雪红,陈雪红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两句,让他变本加厉地报复,最后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任由其胡作非为。周洋的成绩很糟糕,但每次留校的处罚,却总能遭受特赦,孩子们都是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