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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傍晚如期而至,念之缩在更衣室角落,翻出藏在内衣夹层的录取通知书。纸张已经泛黄,A大的烫金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高中同学发来的消息：今天开学,校园好大,真希望你也在......她迅速锁屏,将通知书塞回贴身口袋,金属拉链在皮肤上刮出红痕。
深夜十一点,念之踩着积水回到家。楼道里漆黑一片,声控灯怎么跺脚都不亮。摸黑打开家门,客厅的月光里,母亲正跪在地上擦拭父亲吐的秽物,听见动静慌忙起身：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念之瞥见茶几上的止咳糖浆——还是上次买的半瓶,日期已经过期三个月。
妈,我们走吧。念之突然抓住母亲的手,离开这里,我打工供您看病......话音未落,卧室门被猛地踹开。父亲酒气熏天地冲出来,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在墙上：反了你们！老子还没死,就想跑玻璃碎片溅在母亲脚边,念之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
你个赔钱货！父亲的巴掌带着酒气劈头盖脸落下,供你读书花了多少钱现在有人肯要你,是你的福气！念之感觉嘴角撕裂,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母亲哭喊着扑上来阻拦,却被父亲一把推倒在地。
混乱中,念之摸到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刃抵住掌心的瞬间,父亲突然愣住了。月光照亮母亲惊恐的脸,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父亲的眼神从愤怒变成轻蔑：有种你就捅啊！
水果刀当啷落地。念之弯腰去捡母亲掉落的发簪,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过来。她扶母亲起身,低声说：妈,我没事。转身走进房间时,听见父亲的嘟囔：明天就去见王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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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打着窗户,念之蜷缩在床角,盯着墙上自己贴的大学明信片。母亲轻轻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面,卧着的荷包蛋在汤里微微晃动。趁热吃。母亲的声音带着鼻音,妈会想办法的。
念之望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在深夜为她缝补书包。那时的月光和现在一样清冷,却比此刻温柔千倍。她接过碗,滚烫的泪水掉进面汤,泛起小小的涟漪。而窗外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仿佛要将这满屋子的压抑都冲进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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