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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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拖着湿透的身体走向父亲的卧室。推开门的一瞬间,他愣住了——墙上贴满了心电图,密密麻麻像某种神秘的符咒。有些已经发黄卷边,有些还很新。他走近细看,每张图下面都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文字：1982.3.14,节律异常；1983.7.8,频率超出正常范围；1984.11.23,无法解释的波动...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皮质笔记本,陈默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父亲工整的字迹：心跳图谱记录——人类心脏不可能产生的节律。日期是1980年9月,正是陈默离家上大学的那年。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一瞬间的亮光中,陈默注意到书桌下方的地板有一块颜色略深。他蹲下身,手指沿着缝隙摸索,发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地板。用力一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铁盒。

铁盒上了锁,但钥匙就挂在旁边。陈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心电图和一本薄薄的日记本。最上面那张心电图的日期是1982年9月15日,波形异常得几乎不像人类的心跳——节奏忽快忽慢,幅度大得惊人。父亲在边上用红笔写着：这不是人类的心跳。

雨下得更大了,敲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脚步声。陈默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什么人正从背后注视着他。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自己投在墙上的摇晃影子。

日记本只写了不到十页,断断续续的记录中频繁出现他们这个词。他们又来了,他们知道我在记录,不能让默儿知道...最后一页的日期是父亲去世前三天：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青塘镇没有人是安全的。必须把图谱藏好。

陈默合上日记,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他们又是谁窗外的雨声渐渐变成了某种规律的敲击,像是心跳的节奏。他走到窗前,看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在风中剧烈摇晃,树影投在墙上,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

厨房里传来滴答声,陈默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他走进厨房,水龙头年久失修,正一滴一滴地漏水。灶台上的铁锅里结了一层蛛网,碗柜里的碗碟倒是完好无损,只是蒙了厚厚的灰尘。

陈默从皮箱里找出干衣服换上,又翻出一包饼干充饥。回到堂屋,他注意到电话机旁放着一本通讯录。翻开第一页就是周志远的名字和号码,后面标注着青塘镇医院院长。

他拨通了号码,听筒里传来长长的忙音。就在他准备挂断时,电话突然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