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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长办公室的玻璃板下压着泛黄的运输单,林秋端茶时瞥见槐树沟-李家寨的路线图。当她弯腰捡起故意碰落的钢笔时,藏在发卡里的微型相机正对着一份1992年的购销合同——原来这个黑煤矿还承担着运输被拐妇女的中转任务。
今晚八号井要炸矿。矿长喷着烟圈说,你把这批安全帽数量改了。他脚边的保险柜半开着,露出半截铁链,和当年拴她的那根一模一样。
春杏的尸首是在结冰的河湾里找到的。林秋跪在冰面上,看着法医撬开她紧攥的右手。那支锈迹斑斑的钢笔滚落出来,笔帽里藏着的胶片记录着二十七个被拐妇女的指纹。
这哑巴倒是刚烈。派出所所长踢了踢冻硬的尸体,自己往冰窟窿里钻。只有林秋知道,春杏是用这种方式传递最后的证据——昨天她们在供销社后墙交换布票时,春杏突然开口唱起了《国际歌》,那是她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暴雪夜,林秋摸进村小学仓库。春杏生前总在这里刻字,斑驳的课桌上留着化学元素周期表。当她掀开第三块地砖时,终于找到那本带血封皮的日记,扉页上赫然写着：1982级化学系
周雪晴
除夕夜的爆竹声掩盖了矿井的轰鸣。林秋裹着红头巾站在观礼台,看着张德贵等人喝下掺了曼陀罗的药酒。她特意选了这件嫁衣般艳丽的衣裳,袖口浸满磷粉,腰间缠着从矿上偷来的雷管。
臭娘们笑什么王桂香突然抽搐着倒下,嘴角溢出黑血。林秋缓缓起身,举起那台藏在神龛里的录音机。磁带转动声里,村长承认杀害十三名逃跑妇女的供述响彻全场。
人群炸开锅时,第一声爆炸从八号井传来。林秋在混乱中冲向村广播站,发卡里的微型胶卷贴着心口发烫。身后传来张铁柱的怒吼,她毫不犹豫点燃袖口的磷粉,火焰瞬间吞没了追击者。
林秋在悬崖边听到了警笛声。她攥着春杏的钢笔纵身跃下时,想起了地窖墙上的刻痕。风声呼啸中,她将证据包裹塞进悬崖缝隙——那里藏着十九个女人的头发,每束头发都缠着写满罪证的卷烟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