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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者的手电光扫过深渊,照见崖壁上用血写的化学方程式：CaCO+2HCl→CaCl+HO+CO↑。这个初中课本上的反应式,正是她制造矿井瓦斯爆炸的杀人秘方。
坠落的瞬间,林秋仿佛看见母亲站在晨光里。原来春杏日记最后一页贴着她们母女合照,那个说介绍工作的表舅,正是当年拐走化学系高材生周雪晴的人贩子。
煤油灯在账本上投下摇晃的光晕,林秋的算盘珠发出细密的哀鸣。张德贵瘫在炕头打鼾,裤腰带上别着的钥匙串随呼吸起伏。她蘸着唾沫翻过一页账簿,在设备维护费栏写下新的数字——这串代码代表最近被卖进村的姑娘数量。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树洞里埋着三个玻璃瓶。第一个瓶子里泡着乌头根,第二个装着从农药袋刮下来的白霜,第三个是春杏从卫生所偷来的胰岛素。林秋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碾碎的三氧化二砷,那是她从煤矿化验室顺来的白糖。
死婆娘！酒呢张德贵突然暴起,沾着煤灰的巴掌把算盘扫到地上。林秋顺从地捧来温好的酒,看着他喉结剧烈滚动。五年来,这个曾经能徒手打死野猪的男人,开始会在半夜咳出带血丝的浓痰。
酒壶内壁的蜂蜡正在融化。林秋垂下眼帘,听着更漏计算毒发时间。去年腊月她往盐罐里掺铅粉时,王桂香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现在轮到张德贵享受这份孝心了——掺了马钱子碱的苞谷酒,会让他在七天后突发急病。
矿灯在巷道里明明灭灭,林秋跟着会计老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渗水顺着矿帽流进衣领,瓦斯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前面就是三号工作面。老刘的矿灯照向堆积如山的矸石堆,上个月塌方埋了六个。他的皮鞋碾过地上一截焦黑的东西,林秋认出那是半本《煤矿安全规程》。
突然,老刘的矿灯直射她的眼睛：弟妹最近常来矿上啊沾着煤渣的手掌按上她后背,张哥真是好福气,买来的媳妇比狗还听话。
林秋的指甲抠进掌心。三天前她在这人抽屉里看到运输单据,那些写着生猪的货箱里装着昏迷的姑娘。她装作踉跄扑进对方怀里,顺走了他口袋里的保险柜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