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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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开始在她课桌里塞橘子糖,在体育课偷偷往她书包塞冰镇矿泉水。他带着她翻出学校围墙,去废弃的铁轨旁看落日。生锈的铁轨延伸向远方,他捡起块石头在枕木上刻下江野&林夏,说等长大了要带她坐真正的火车去看海。
变故发生在初三。江野的父亲突然病重,他开始频繁旷课,校服领口的污渍越来越多。林夏在医院走廊撞见他,少年蹲在消防栓旁啃冷馒头,看见她时慌忙把手里的缴费单塞进裤兜。别管我。他粗暴地推开她,转身时她看见他后颈新添的淤青。
中考前最后一天,江野把半把铜锁塞进她手心。等我赚钱回来,用另一把钥匙开你心里的锁。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却在三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他跟着混混去了南方,有人说他在工地搬砖。林夏攥着那半把锁,在老槐树下等了整个暑假。
十年后的同学会上,林夏听说江野成了拆迁队的工头。她回到老街区,在推土机的轰鸣声里找到正在指挥作业的男人。他戴着安全帽,手臂上有狰狞的烫伤疤痕,看见她时愣在原地。好久不见。他沙哑着开口,喉结滚动得厉害。
林夏掏出铁盒里的半把锁,江野摸出裤兜里的那半截。两截断匙拼合的瞬间,废墟里扬起漫天尘埃。远处传来火车鸣笛,江野突然转身离开,背影混进灰蒙蒙的雨幕里。林夏在他曾经刻字的枕木旁,发现了一封被雨水泡皱的信,泛黄的纸页上,只写着：别等了,我永远开不了那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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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雪谣
霜降那日,我在宫墙根下拾到半片玉珏,霜花凝在断口处,像极了七年前他佩在腰间的那枚。红墙映着漫天飞雪,恍惚间又见少年执剑踏雪而来,玄色劲装沾着梅瓣,眼尾桃花痣在暮色里泛着朱砂色。
那年我不过是将军府的厨娘,每日天不亮便要去井边汲水。初遇谢玄时,他正倚着老槐树擦拭长剑,晨光透过枝桠洒在他侧脸,剑穗上的银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小娘子,借个火折子。他笑着递来半块桂花糕,糕点上还沾着露水,昨夜巡防时采的桂花,香得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