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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脏得让我反胃。她盯着付宁左脸浮起的指痕,突然发现他右耳多了个隐蔽的耳洞。
人群围拢的窃窃私语中,白小双撞见卷发女生举着手机录像时发亮的眼睛。那些晃动的镜头让她想起父亲被拍到的出轨视频,母亲当时也是这样挺直脊背穿过闪光灯的暴雨。她转身跑向出租车时,后视镜里付宁正在揉搓被杨梅汁染红的白球鞋——就像当年揉搓体检报告单般用力。
白大双的房间里,游戏机发出蜜蜂振翅般的嗡鸣。白小双把脸埋进哥哥的胸膛,哽咽道：他耳洞...明明说过...
早该发现的。白大双用镊子夹起冰块放进可乐,从他开始用发胶那天。气泡翻涌的声音盖住了窗外的蝉鸣,白小双盯着杯壁上滑落的水珠,想起付宁大学报到那天,他站在候车室用运动发带将额发捋向脑后时,候车厅穹顶的阳光在发际线处切出的锋利金边。
深夜的宿舍天台,白小双赤脚踩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撕碎的情书被夜风卷向霓虹灯牌时,她发现某张碎片上还粘着干涸的血迹——那是高五寒冬,付宁帮她拆信封时被纸边割破的手指留下的。楼下来往的车灯将纸屑照得忽明忽暗,像极了省联赛颁奖夜飘落的彩带。
第八章
距高考243天的粉笔字被值日生擦得斑驳,像块正在融化的方糖。她盯着谷佳琪刚送来的保温桶——揭开盖子的瞬间,红枣银耳的甜香混着蒸汽扑在眼镜片上,模糊了窗外的排球网。谷佳琪复读了一年后,已经考上玄州市本市的一所大学,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来看望白小双。
市联考卷要传阅到隔壁班了。谷佳琪的指尖叩了叩她堆满《五年高考》的课桌,运动手表沾着食堂炸鸡排的面包糠,我借了化学实验室钥匙,晚自习后给你讲受力分析。
白小双望着他校服背后洇开的汗渍,突然想起当年的付宁总穿的那件球衣。那些被体温熨烫过的数字在洗衣机里褪了色,此刻却在她胃里结成冰棱。她舀起一勺银耳羹,发现保温桶内壁用马克笔画着歪扭的排球简笔画,抛物线顶点标着小小的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