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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听见谷佳琪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上来：你他妈对得起小双吗！那是在三天前的视频通话里,当他背后闪过系花的蕾丝裙摆时,向来温和的谷佳琪第一次爆了粗口。
校庆晚会的镁光灯下,付宁作为新生代表接过奖杯。聚光灯太亮,他看不清台下无数高举的手机,却清晰看见颁奖嘉宾胸牌上的楚淮市立医院副院长。那人握手时特意加重力道,在他掌心留下黏腻的汗渍——和半年前主刀医生宣布病情可控时的触感一模一样。
掌声潮水般涌来时,他突然想起高五下学期开学那天。白小双把偷带的姜茶塞进他课桌,保温杯外壳凝结的水珠,也是这样顺着指缝往下淌。而现在,他的右手正被系花涂着星空甲油的手指缠绕,左手握着的最新款手机里,躺着白小双昨晚发来的消息：等你寒假回来,我们去吃巷口那家砂锅粥好不好
第七章
五月的楚淮市飘着梧桐絮,白小双攥着高铁票的手指在安检仪蓝光下泛着青白。她望着窗外飞驰的麦田,保温袋里糖渍杨梅正在渗出殷红汁水——那是付宁高五时总念叨的故乡味道,此刻正随着车厢颠簸在她膝头画出蜿蜒的红线。
大学城林荫道上,白小双数着第七棵悬铃木枝桠间漏下的光斑。塑胶袋勒红的掌心还残留着付宁短信的温度：这周集训封闭管理。她仰头望着男生宿舍楼褪色的7字金属牌,突然被二楼飘落的浅紫色发带蒙住眼睛。那上面残留着柑橘调香水味,和付宁去年生日她送的香水分装瓶气味如出一辙。
小心台阶啊。熟悉的声线裹着轻佻笑意从头顶传来。白小双扯下发带的瞬间,看见付宁单手搂着穿露脐装的卷发女生从楼梯拐角晃下来。女生的美甲正戳在他锁骨处的旧伤疤上——那是省联赛时被对手一记重扣划出的印记,此刻却成了调情时的把玩物件。
保温袋坠地的闷响惊飞了觅食的灰喜鹊。白小双盯着滚落脚边的杨梅,它们沾满灰尘的模样像极了去年平安夜,付宁在雪地里用体温捂化给她吃的糖霜山楂。卷发女生娇嗔着去捡发带时,她看清对方颈间晃动的银色吊坠——和她锁在首饰盒里的,是同一款克罗心限量版。
小双你听我说...付宁染成栗色的发梢滴着汗,伸手时露出腕间崭新的卡西欧运动表。白小双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视频时,他抱怨旧表带磨破皮肤的撒娇模样。原来有些伤口不是磨出来的,是撕出来的。
校门口石狮子的阴影里,白小双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花岗岩。付宁带着烟味的掌心压住她肩膀时,她闻到混杂其中的女士薄荷烟气息。这个认知比耳光更早抵达神经末梢——啪的脆响惊动了保安亭上打盹的橘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