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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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公交站台等车时,她忽然从校服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全国插画比赛的报名表,边缘有焚烧的焦痕:我从火堆里抢出来的,母亲没发现背面的画。
背面是用炭笔勾勒的翅膀,每根羽毛都缠着银杏叶的脉络,如果这次入选,我就能去南方参加集训。
公交车的远光灯刺破暮色,林夏把报名表塞进我手里:帮我寄出去,地址在画纸背面。她转身时,校服裤脚的梧桐绒毛落在站台地面,像片被揉碎的月光,别告诉周延,他会把信封塞进篮球里投邮筒的。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像片被雨水打湿的银杏叶,在暮色中轻轻颤抖。
月考后的黄昏,周延把篮球砸在我课桌上:林夏在顶楼,好像哭了。他的声音难得低沉,球鞋在地面碾出焦虑的印记,她母亲今天来学校,在走廊里骂她‘不知廉耻’。
我冲上顶楼时,看见林夏靠在栏杆上,校服领口大开,露出锁骨下方新添的红痕——那是母亲撕扯画具时留下的。她转身看见我,迅速拉好衣领,却没躲过我看见她眼中的水光:母亲说,父亲的调令之所以被卡,是因为我在学校画画的事传到了新校长耳中。
风掀起她的速写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信纸,是父亲从偏远中学寄来的:夏夏,你画的会飞的河马老师,我贴在办公室的墙上,所有孩子都说,那是他们见过最自由的天空。
信纸上的墨迹被水洇开,像片永远下不完的雨。
我摸出藏在口袋里的信封,是林夏昨天塞给我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刻在梧桐树上的名字,是用美工刀一笔一画刻的,就像我在鱼瞳里藏你的名字时,手也在发抖。
她低头看着手腕的烫伤,突然笑了,但你看,伤口会结痂,痂落了就是新的皮肤,比原来的更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