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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车齿轮突然卡壳,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发疼。苏眠借着搬运工们的咒骂声闪进阴影,货堆后的木箱上,三叶草标记在手电光里明明灭灭。她摸向旗袍开衩处的暗袋,薄刀片滑入掌心的瞬间,指甲刮过袋口的铜扣——那是从周明礼密码盒上偷掰的零件,此刻正硌着虎口。木箱封条的胶味混着潮气,她忽然想起东京实验室的日子,教官曾让他们闻过芥子气的前调,和这味道惊人相似。
刀片划开木箱的刹那,黄绿色气体像活物般涌出来,带着刺鼻的蒜臭味。苏眠屏住呼吸,将刀片反握,在桶身划出第二道裂口,气体喷涌的声响惊动了巡逻的日军。她故意碰倒铁架,生锈的钢管砸在水泥地上,迸出的火星引燃了附近的包装纸。在混乱的枪声中,她拽住个搬运工的衣角,将写着毒气的纸条塞进对方衣领——那是老周的徒弟小陈,三天前在巷口见过,手腕内侧有颗红痣。
八嘎!抓住她!
探照灯的强光扫过她的脸,苏眠转身时,月白色旗袍已被毒气染出淡绿斑点。她冲向货梯时,鞋跟卡在木板缝里,索性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铁板上。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她看见周明礼从阴影里走出,樟木香混着毒气的腥甜,让她后颈的寒毛直竖。
苏眠,或者该叫你‘夜莺’周明礼的枪口晃了晃,指向她胸前的珍珠项链,皇军的密码本,你真以为能靠拓锁模偷到他另一只手摸出密码本,第47页的数字在应急灯的蓝光下跳动,正是她昨夜在电讯科冒死复制的版本。电梯在四楼突然卡住,钢缆的吱呀声里,苏眠后背抵着生锈的铁板,掌心的刀片已划破旗袍内衬,露出大腿根的烫疤。
密码本锁扣该向左转三圈半,她盯着周明礼握枪的手指,注意到他虎口有新结的痂——今早在当铺翻墙时蹭的,而你手里这本,锁扣齿纹浅了0.3毫米,是三天前我用肥皂拓模时,故意留的瑕疵。毒气的味道从门缝渗进来,她感到鼻腔刺痛,却看见周明礼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中七寸的蛇。
你……周明礼的枪口下移半寸,忽然听见密码本里掉出张纸片,正是他昨夜塞进暗格的阿司匹林包装——苏眠换锁模时留下的饵。就在他分神的瞬间,苏眠的刀片已划破他手腕动脉,温热的血珠溅在她旗袍领口,珍珠项链的第十七颗珠子突然松动,露出里面藏的微型胶卷。
电梯突然失重坠落,钢缆断裂的脆响盖过周明礼的咒骂。苏眠在坠落中抓住应急灯线,借着晃动的光影看见通风口的铁栅栏,刀片快速划开固定螺丝,铁锈混着雨水滴进眼睛。当电梯轿厢砸在二楼平台时,她已踹开栅栏,顺着通风管道滚出,长江的湿气扑面而来,混着远处仓库的爆炸声——那是小陈接到纸条后,引燃了备用的煤油桶。
咳……苏眠趴在管道拐角,听着下方周明礼的喊叫,毒气的后遗症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摸出珍珠项链,第十七颗珠子果然掉了,胶卷边缘还沾着周明礼的血。远处传来宪兵的哨声,她扯下旗袍下摆,简单包扎好掌心的伤口,忽然想起老钟说过的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安全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