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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觉得自己离家很远,很远,比从未离开的时候更远。
凌晨五点,屋里陆续有人醒了。有人蹑手蹑脚地穿鞋、收拾行李、洗漱,生怕吵醒别人。我的床头被人碰了一下,是昨天那个胡子拉碴的小伙子。
新来的他压低声音。
嗯。我坐起来,迷迷糊糊。
他把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我,那边工地在招临时工,一天一百,包饭。我得早去,去晚了就没活了。
我接过名片。他看了我一眼,突然问：你吉他弹得好吗
就会一点。
晚上能不能借我弹几下我也学过。
我点点头。他抓起一袋馒头,塞进外套兜里,走前还回头咧嘴一笑。门开了又合,走廊里响起一串脚步声。等我真正清醒过来,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大家都很安静,各忙各的,不多话。
我掏出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出了门,街边早点摊冒着热气。我咬了一口油条,牙疼,心里却松了一点。吃完饭,顺着马路一直走,大街小巷贴着招聘启事,招洗碗工,男女不限,搬运工,日结,传销推广,工资面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