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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响起惊雷,我转头看向门口,戴斗笠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纸扎铺的木门无风自动,吱呀声中,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身影从雨幕中走来,她的右脸缠着渗血的绷带,露出的左眼正盯着我手中的金粉——那是母亲坠楼时摔伤的半张脸。
晚晚,她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旧报纸,快把右眼也糊上,否则我们都逃不掉...
话音未落,新娘纸人的左眼突然睁开,金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黑洞洞的瞳孔。我听见整间纸扎铺的纸人同时发出沙沙的响动,它们的头齐刷刷转向我,未糊眼的右窟窿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路。
母亲的身影逐渐透明,她最后指向水缸,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我扑过去,看见缸底沉着半枚断齿,齿根处嵌着蓝色指甲油——那是属于半年前失踪的新娘化妆师小美的东西。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照片里,母亲和小美站在纸扎铺前,两人都穿着红色嫁衣,手里抱着同一个纸扎新娘。
新娘的双眼都被糊上了金粉,嘴角裂开夸张的笑容,而背景中的李氏纸扎铺牌匾上,李字少了一笔,变成了死。
屋顶的瓦片突然坠落,砸中新娘纸人。在飞溅的木屑中,我看见她后脑勺露出的夹层里,塞着半张烧焦的死亡证明,死者姓名栏写着林月如——我的母亲,死亡原因赫然是阴婚仪式失败导致的多重器官衰竭。
雨声渐大,纸扎铺的墙壁开始渗出泥浆。我握紧母亲留下的断齿,发现齿根刻着极小的字:七月十四,子时,双瞳镇阴。
而桌上的纸扎新娘已经站了起来,她的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眼,右窟窿里慢慢长出了一枚带着我瞳孔的眼球。
母亲的断齿在掌心硌出淤青,我攥着它退到墙角,触到身后纸人架上的半成品。那是个穿着寿衣的纸老头,右手里握着把纸折扇,扇面上用金粉写着李记纸扎,童叟无欺,可李字同样少了笔画,像道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