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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链扣上手腕的瞬间,刘悦闻到他袖口残留的皂角香。这种味道渐渐取代了酒吧里刺鼻的香水味,成为她深夜归家的路标。电影院散场时暴雨突至,林恩把西装外套罩在她头上,自己的白衬衫很快洇出深色水痕。刘悦望着他被雨水打湿却始终含笑的眉眼,忽然发现原来温柔是比霓虹更持久的光。
深夜的出租屋,林恩伏在书桌前核对账目,台灯把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刘悦蜷在沙发里,看着他时不时揉按酸涩的肩膀,鬼使神差地起身泡了杯热牛奶。氤氲的热气里,她瞥见对方耳尖泛红,突然意识到某些情愫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烟火里悄然生根,像工棚外无人在意的野草,在裂缝中倔强生长。
第八章
裂痕
消毒水的气味像把生锈的刀,狠狠剜着刘悦的鼻腔。诊断单在掌心被攥成皱团,HIV阳性四个字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与婚检处门口喜庆的红色横幅形成刺眼的对比。她想起今早林恩系领带时哼的小调,此刻那些音符像淬了毒的银针,扎得耳膜生疼。
悦悦林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温柔,却在触及她僵直的脊背时戛然而止。他伸手要拿诊断单,腕间褪色的红绳扫过她手背,换来触电般的躲避。刘悦后退两步撞翻金属座椅,声响在寂静的走廊炸开：别碰我！
林恩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他颤抖着展开自己那份报告单,同样的字迹刺得他眼眶发红。窗外闷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将两人困在玻璃幕墙后的狭小天地里。刘悦突然想起酒吧初遇时月光下他泛红的耳尖,此刻那双眼睛却像蒙着层灰翳。
一定是弄错了！林恩抓住她肩膀,白衬衫被冷汗浸透,我们明天再去别的医院查！刘悦闻到他领口残留的皂角香,突然想起那些共享的早餐、电影院里交叠的手指,所有温暖记忆在这一刻扭曲成尖锐的嘲讽。她挥开他的手,指甲在他手腕留下三道红痕：你在外面还有别人
出租屋里的争吵声撕碎暮色。刘悦掀翻茶几,玻璃杯碎裂的脆响中,她嘶吼着三年酒吧陪酒的暗涌,那些被迫喝下的酒、被扯乱的衣衫,每句话都像泼向火焰的汽油。林恩跌坐在满地狼藉里,面前相框的玻璃碴中,两人上个月在游乐园拍的合照正咧着嘴笑——照片里他替她戴上棉花糖发箍,而此刻糖丝早已凝固成刺。
我每天核对完账目就回家！林恩举起沾满玻璃碴的手,血珠滴在诊断单上晕开墨色,你总说酒吧是泥潭,可我以为我们能互相救赎！刘悦望着他腕间渗血的伤口,恍惚间与父亲手术时绷带渗出的血痂重叠,胃里翻涌着熟悉的恶心。她抓起外套夺门而出,暴雨浇在脸上,却冲不走诊断单上灼烧皮肤的字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