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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原来沈砚秋从来没有放弃她,他用三年的时间,用自己的自由和生命,换了她一个假契。而她却在这深宅里,用血泪写着恨字。
窗外,暴雨渐歇。姜禾将碎银和假契紧紧攥在手心,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刻刀声。那沙沙声穿过雨幕,穿过高墙,像春蚕啃叶,像情人低语,轻轻落在她心间。
她知道,这不是离歌的终章,而是某个约定的开始。就像这暴雨后的春夜,虽然寒冷,却藏着无数即将破土而出的生机。
卷四:惊鸿照
江南的梅雨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姜禾站在绣楼窗前,望着院墙上攀爬的薜荔藤发呆。三年光阴,足以让深宅里的囚徒磨去棱角,却磨不掉她藏在袖口的碎银——那枚刻着沈字的碎银,如今已被她摩挲得温润如玉。
夫人,该用膳了。丫鬟春桃端着药碗进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姜禾腕间的红绳。那是去年冬至,姜禾用绣线编的,绳尾系着半块木簪——与沈砚秋腰间挂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药性发作时,姜禾照例装出昏沉模样。王承煜近年越发多疑,每日命人在她茶水里下安神散,却不知她早将药汁泼在窗下的花盆里。脚步声渐远后,她掀开地板砖,取出藏在暗格里的账本——那是她用三年时间,悄悄抄录的王家私盐往来记录。
惊雷炸响的夜里,王府忽然陷入混乱。姜禾听见院外传来厮杀声,火把的光芒将窗纸映得通红。她抓起账本塞进衣襟,刚要撬锁,门却砰地被撞开,春桃浑身是血地跌进来:夫人!盐枭打进来了,公子他...他早带着细软跑了!
暴雨倾盆而下,姜禾跟着春桃往角门跑。回廊里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像极了三年前沈砚秋掌心的血痕。忽然后颈一痛,她被人猛地拽进假山石缝,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别出声。熟悉的嗓音混着雨声,带着几分沙哑的温柔。姜禾浑身僵住,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木香——是沉水香混着木屑味,是她在王家妆奁里闻过无数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