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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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锋利的怀疑来自上周同学会。当年见证我们爱情的闺蜜醉醺醺地笑：你们那会儿在图书馆互相传的纸条,其实都是他抄的徐志摩吧我藏在钱包夹层的泛黄信笺突然发烫,那些让我哭湿枕头的诗句,原来早在一百年前就烫伤过别人的眼睛。

此刻蹲在储物间整理你留下的纸箱,突然摸到相框背面的凹凸。翻转过来,我送给你的毕业礼物背面,我亲手刻的永以为好四个字竟有被砂纸打磨的痕迹。原来早在正式告别之前,你就开始悄悄擦拭那些誓言的温度。

窗外飘来邻居家煎蛋的焦香,我下意识去摸左手无名指根,那里还留着被情侣戒圈磨出的浅痕。银戒早在半年前就滑进下水道,可我现在突然怀疑,或许它从未真正存在过——就像那个雪夜为我捂脚的人,可能只是寒冷催生的幻觉。

储物灯突然闪烁起来,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我看见十八个自己同时跪在记忆的断层上。某个我在品尝根本不甜的豆沙包,某个我在抚摸从不存在的烫伤疤,某个我正对着永远38.2℃的温度计发呆。所有版本的故事都在争夺真相的解释权,而我最恐惧的是——或许连恐惧本身,都是虚构的产物。

楼道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响,我把结晶的蜂蜜倒进水池。褐色颗粒卡在排水口时,突然想起你说过真正的枇杷蜜永远不会凝固。

我按下发送键时,手机屏幕的冷光正照着玄关处没拆的生日礼物。墨绿色丝带被空调风吹得微微颤动,盒子里装着上个月就停产的限定钢笔——你总说我小题大做,却永远不会知道这支笔需要凌晨三点去排队。

我们谈谈的对话框悬浮在聊天界面顶端,你最后一条消息是昨天凌晨两点：在陪老张改方案,你先睡。我数着右上角的时间,看着消息状态从未读跳成已读,呼吸灯在黑暗里闪了七分二十四秒,直到手机自动休眠。

你推门进来时带着烧烤摊的烟火气,袖口沾着我没见过的薄荷味香水。怎么坐这儿不开灯你伸手要摸我发顶的动作那么熟练,仿佛上周末在电影院放我鸽子的人不是你,又闹什么脾气呢

我躲开的手掌擦过你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颗我缝过三次的贝壳纽扣。你愣怔的表情让我想起半年前肠胃炎发作那夜,你说要陪客户唱K不能送我去医院时,也是这样的茫然。这次真的结束了。我把钢笔盒子推过去,听见丝带断裂的轻响。

你突然笑出声,钥匙扔在玻璃茶几上撞出清脆的声响。每次都说最后一次。你扯松领带往沙发倒,手机屏幕随着消息提醒明明灭灭,上周说要分手,还不是因为我送奶茶就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