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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大楼时,暴雨倾盆而下。林羽站在旋转门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三十岁的脸,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被空调风吹得凌乱,像团没人收拾的毛线。五年前,他怀揣着金融系第一名的成绩单走进这里,以为能凭本事闯出一片天,却没想到,在这个充满潜规则的职场,清白和努力一文不值。
手机在裤兜震动。银行发来的催款短信：您的贷款已逾期三日,如未及时偿还,将面临法律追责。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通讯录里张经理的号码还排在前三位,备注栏写着张总,后面跟着三个笑脸表情——那是去年张经理生日时,他特意加上的,就为了在通讯录里显得亲近些。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砸出无数小坑。林羽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每逢暴雨,爷爷总会把他护在油布伞下,用粗粝的手掌抹去他脸上的雨水,说：小羽啊,人活一世,总得有点骨头。此刻,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落落的,仿佛当年的骨头早已被生活磨成了粉。
为什么他对着雨幕怒吼,声音被雷声撕成碎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回应他的只有一辆黑色轿车的鸣笛,车灯在雨雾中划出两道惨白的光,像极了张经理看他时的眼神。
汽车失控的瞬间,林羽闻到了刺鼻的汽油味。他想起今早出门前,母亲在电话里说小羽,别太累了,想起抽屉里那张揉皱的体检报告,想起昨晚在天台抽烟时,看见的那颗孤独的星星。身体腾空的刹那,他忽然笑了——或许死亡,才是对这操蛋人生最好的解脱。
第二章
重生归来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林羽以为自己进了医院。他挣扎着睁开眼,却看见上铺垂下来的蓝色床帘,听见赵阳的笑声从门口传来：林羽,你睡傻了新生报到第一天就躺尸,小心错过漂亮小学妹！
床头的闹钟显示2010年9月1日。林羽猛地坐起,后脑勺撞上铁架床发出闷响。下铺的王凯探出头来,手里举着一袋还在滴水的包子：哟,活过来了赶紧吃,豆腐脑都快凉了。
熟悉的场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王凯床头那幅《黑客帝国》海报,右下角缺了个角——那是大二时赵阳踢足球砸的；转头看见自己的帆布包挂在椅背上,拉链处缠着高中时买的钥匙扣,小熊挂件的左眼缝歪了,是他熬夜赶作业时不小心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