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大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春雷小说clqcjtz.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楚昭宁瞳孔骤缩,后腰撞上妆台,打翻的胭脂盒在地上洇出暗红。记忆突然倒带回漠北战场——江墨为她挡箭时,染血的嘴角还挂着笑,说长公主别哭,血溅在红缨枪上才好看。而此刻阮清欢的指甲深深掐进她腰侧,像是要把这五年的委屈都碾碎:您说要带我去江南看桃花,可每个月圆夜,都带着沾着他药香的衣袖来见我。
窗外惊雷炸响,阮清欢被拽进一个带着铁锈味的拥抱。楚昭宁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混着雨声震颤:等扳倒谢承煜,我就...就怎样阮清欢猛地抬头,眼尾泪痣被胭脂晕染,用我爹的血换来的皇位,坐得安心吗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用朱砂新画的并蒂莲,您看,这花的根须都浸在毒里。
更夫敲过四更时,楚昭宁拾起地上的红缨枪。阮清欢倚在门框上,琵琶弦缠在指尖,勒出青白的痕:明日风月楼有新戏,《长生殿》里杨贵妃赐死那折,您猜我会把白绫系在谁颈间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极了初遇时弹错的那个音符,却让楚昭宁握枪的手渗出冷汗。
雨不知何时停了,楚昭宁翻出窗外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琴弦崩断的脆响。月光照亮阮清欢举起的琵琶,檀木琴身映出她眼底翻涌的爱恨,而琴弦断裂处,还缠着半缕玄色发丝——那是昨夜缠绵时,从楚昭宁头上扯下的。
琴上袖底刃
秋分那日,阮清欢在风月楼的镜前簪茉莉。银梳齿间缠绕着几缕青丝,竟与阮砚束发的绦子同色。胭脂盒打开时,镜面映出窗外斜雨,恍惚间又回到五年前的雨夜——她蜷缩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听着外头刀刃劈砍的声响,而阮砚攥着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姐姐今日的步摇,倒像极了当年母亲的旧物。阮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满春酒楼蒸笼的热气。他将一碟桂花糕放在妆台上,青布短打的袖口沾着油渍,却掩不住指节上新生的薄茧。阮清欢望着镜中少年愈发冷峻的眉眼,忽然想起幼时他总爱跟在自己身后,学她拨弄琴弦的模样。
怎么有空来她拈起糕点,碎屑落在水红裙裾上,掌柜的又让你去城西送酒话落时,瞥见他腰间若隐若现的刀柄,那是隐杀阁杀手惯用的淬毒短刃。
阮砚垂眸擦拭铜镜,映在镜面的倒影却与记忆里的孩童渐渐重叠:谢承煜的人今日在醉仙楼闹事,我看见...他突然攥紧帕子,镜面上的裂纹在掌心蜿蜒,他们靴底沾着的红,和当年灭门时一模一样。
胭脂笔从阮清欢指间滑落,在妆奁上拖出猩红的痕。她想起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胸口插着的龙纹匕首,与谢承煜腰间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而如今,弟弟的瞳孔里燃烧着的仇恨,比当年那把烧尽相府的火更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