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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凭证太太那里都有留底的,四姑娘若是要看,回头等老奴回去了,再禀了太太送来……”
“不必了,”我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嬷嬷说是奉了太太的命,那这便是太太的意思。我信太太,也信嬷嬷。”
我这话一出,周嬷嬷愣住了。墨书也愣住了。
她们以为我会抓住凭证的事情不放,大吵大闹,或者哭哭啼啼地去求她们,像以前一样。可我没有。我不仅没争,反而“顺从”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只是,”我话锋一转,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平静无波,“劳烦嬷嬷帮我将这笔月例银子和份例物资,记一份明细送到我这里来。上头写清楚是本月四姑娘沈清荷应得的月例两吊、粗棉两匹等等,并注明是奉太太之命送达。再将府里这个月因何缘由要紧着开销、具L紧了多少,也劳烦嬷嬷在明细上注明一二。规矩既然要守,自然要守全套,将来府里宽裕了要补上,总要有个凭据不是?省得日后糊涂账,叫人说不清。”
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砸在石头上,清脆却带着分量。我没有跟她纠缠克扣本身,而是抓住了“记明细”这个点。记明细,并注明“奉太太之命”,这等于是在白纸黑字上留下主母直接参与克扣的证据。而要她注明紧缩开支的“缘由”和“具L金额”,更是让她无处遁形,因为府里真实的开销,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
这一下,周嬷嬷的脸色彻底变了,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难看。她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她知道我自小沉默寡言,又不得宠,只以为我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更何况,她知道我那L弱早逝的母亲柳姨娘,是死于“肺病”,在这宅子里,仿佛我的命也是脆弱得一碰就碎。但此刻,我平静的外表下露出的这份冷静和算计,让她感到一丝心惊。
“这……这不合规矩……”周嬷嬷结巴起来。
“合不合规矩,嬷嬷回去问问太太便知。”我微笑着,笑容却未达眼底,“太太英明,自然知道如何安排府中的账目。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只盼着能明白府中的难处,好安心度日罢了。您说是吧?”
我的话说得客气,却不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她若是不记明细,我便可以对外说她没有凭证私自克扣,她要担责任。她若是记了,就等于留下了主母参与打压我的铁证。无论如何,她都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