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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闷响,像锤子直接夯在我的太阳穴上。我缩在隔壁狭小的卧室里,裹着洗得发硬的被子,牙齿无意识地打颤。黑暗里,隔壁作坊那不间断的捶打声如同擂在我的枕头上,每一次敲击都震得床板跟着轻微颤动。白天我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浑浊、狂热、近乎偏执地在纸堆里搜寻——和他佝偻着腰、一刻不停糊纸人时的动作在我脑中疯狂闪回。他像一头被无形的重轭拖向深渊的老牛,绝望中透着一股自毁般的蛮力。
为什么镇上接二连三的怪事像一条毒蛇,缠绕着我家铺子。那些诡异离奇的死亡与失踪,源头似乎都指向了作坊里新出炉的纸活儿,指向了那些被用活人血气点亮的纸眼珠。而我爹……他这个唯一的施术者,他非但没停手,反而更加疯狂地赶工,像是在和时间进行一场亡命的赛跑。
铺子的生意……外面已是门可罗雀,连探头探脑的人都没有了。他想做什么
不行。我必须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股冰冷的勇气刺穿了我的恐惧。我悄悄推开一条细小的门缝。作坊里那盏油灯比平时更暗了,昏黄的光晕勉强照出一个狭小、扭曲的空间。灯光摇曳不定,只能映照出作坊里极有限的范围。
光影晃动间,我看到墙角。
墙角。墙角堆满了人。
全是纸人。它们彼此推挤着,靠墙堆叠着,高耸起来,在油灯的微光下形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惨白阴影。那些纸人没有衣饰,只是白纸糊出的简略人形,干瘪、僵硬。它们像被随意堆放的苍白木料,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光,恰好扫过前排几个纸人的脸。油灯挣扎了一下,光线微弱地跳跃上去……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