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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逼兽反
景阳冈的晨雾刚散,阳谷县令的轿子就碾着碎石进了山。轿帘掀开一角,露出县令通红的鼻尖——他盯着岩石上的虎爪印,袖口的虎皮袖套抖得像片秋风里的枯叶,“给本官查!看看那秃驴是不是真跟老虎睡一个窝!”
衙役们举着水火棍冲进六和寺时,武松正给幼虎包扎爪子。幼虎爪子上的刺是昨夜救刺猬时扎的,此刻正趴在禅床上,尾巴卷着武松的僧鞋撒娇。“大胆秃驴!”捕头一脚踹开禅房门,水火棍敲在供桌上,“竟敢私通虎精,该当何罪?”
武松抬头,看见捕头腰间的“打虎英雄”腰牌——那是当年害死老瘸虎的人遗落的。他放下药罐,独臂掸了掸僧袍:“大人可曾见过,哪只‘虎精’会让人类给它上药?”说着,他掀开禅床帷幔,露出里面缩成一团的刺猬——那是虎弟昨夜叼来的,身上还沾着虎毛。
捕头愣了愣,随即冷笑:“少拿畜生做戏!县令说了,景阳冈乃朝廷地界,岂容你与野兽混居?”他挥了挥手,衙役们立刻上前,打翻了药罐,踩碎了武松画的《人虎同山图》,“带走!先押进大牢,等老爷审过,再送州府治罪!”
幼虎忽然发出奶凶的啸叫,扑到武松脚边,爪子勾住捕头的裤脚。捕头吓得后退,水火棍重重砸在幼虎背上——“嗷!”幼虎痛得缩成球,却仍用身体护着武松的僧鞋。武松忽然想起虎哥护崽的最后一眼,独臂猛地攥住捕头的手腕:“它只是个孩子,你敢再动?”
“反了反了!”捕头甩开他的手,指着武松断臂处,“你个残废还敢还手?来人,给我——”话没说完,忽听窗外传来虎啸,震得窗纸簌簌作响。虎弟蹲在屋顶,皮毛因愤怒炸成扇形,爪子下踩着县令的官帽——那是它刚才从轿子里叼来的。
县令躲在轿子里发抖,透过轿帘缝隙看见虎弟的眼睛——比当年武松打虎时的虎眼更冷,却多了份让人胆寒的清醒。他忽然想起上任时老爹的叮嘱:“景阳冈的虎,是山的魂,动不得。”可如今,他为了向州府邀功,早已把这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大人您看,”武松望着屋顶的虎弟,“它没伤人,只是叼走了官帽——就像当年您让人烧山时,它没烧了您的轿子。兽有兽的规矩,人有人的规矩,可您的规矩,是不是过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