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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彭浦。他摸出皮夹,抽出一叠现金时,夹在里面的照片滑落在地。柳如烟看见照片上穿旗袍的女子倚在蔷薇花下,左眼角泪痣与他如出一辙,只是笑容里凝着化不开的愁云。
令堂她蹲身捡照片,闻到他袖口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彭浦猛地抽回手,威士忌在杯壁留下蜿蜒水痕,像极了母亲葬礼那天,他在太平间看见的心电图。
明晚七点,云顶美术馆。他将名片压在琴盒下,指尖擦过她画着荆棘的指甲,莫奈特展的睡莲厅,适合画星空。
雨越下越大时,柳如烟站在美术馆台阶上。帆布包里的诊断书被雨水洇湿一角,她望着玻璃幕墙里自己的倒影——廉价高跟鞋沾满泥点,却固执地别着从夜市淘来的蝴蝶发卡。
这里。彭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了件藏青毛衣,旧表在腕间晃出温柔弧度。柳如烟注意到他手里攥着个纸袋,边缘露出医用纱布的白。
睡莲厅的光影在他侧脸流淌时,她正在临摹《日出·印象》。颜料盘里的钴蓝与她眼影同色,他忽然伸手调整她的画架角度,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新鲜的针孔。
彭先生...在做治疗她的画笔悬在半空,想起护工站流传的八卦:彭家太子爷患有罕见肝病,每月都要去私立医院做透析。
他的手顿在画布上方,良久才说:遗传性肝豆状核变性。声音轻得像睡莲池底的气泡,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病...没等到换肝。
柳如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腹水撑得肚子发亮,却固执地把救命钱塞进她的美术班报名费。我母亲...死于产后抑郁。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像浸了冰的丝绸,在我七岁那年,用剪刀剪断了所有油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