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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死寂一片,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女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每个人的脚踝,向上蔓延。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活人,睡一觉就没了还死得这么……诡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建军媳妇突然停住了哭泣。她脸上那种疯狂的悲痛,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点点被一种古怪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取代。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不再看炕上的尸体,而是挪到炕沿的另一头,伸出枯瘦的手,颤巍巍地伸进铺着的破炕席底下,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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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她那只手上,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的手指在炕席下摸索了几下,然后猛地停住。接着,她像是从泥里拔出一根腐烂的树根,极其费力地、一点一点地,从炕席底下抠出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纸人。
用粗糙的黄表纸剪成的,巴掌大小,边缘毛毛刺刺。纸人的脸上,用浓稠得发黑、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画着几道歪歪扭扭、狰狞无比的符咒。那符咒红得发暗,在昏黄的油灯下,透着一股妖异的邪气。
建军媳妇捏着那纸人的一个角,把它提溜在半空。纸人随着她颤抖的手,轻轻晃荡着,那几道血符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狞笑着。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片死灰。她的目光空洞地扫过我们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最后落在我身上,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不带一丝起伏:
道长说……借他十年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