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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冰渣摩擦,回去告诉那个什么‘强哥’,还有他背后的主子。钱,三天之内,连本带利,一分不少,送到这里。
我手上猛地加力,刀疤脸疼得浑身一颤,额头青筋暴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花衬衫。
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黄毛,又落回刀疤脸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里,我保证,下次断的,就不是腿了。
松开手。
刀疤脸如同被抽走了魂,踉跄着后退几步,捂住剧痛钻心的手腕,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他嘴唇哆嗦着,想放句狠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地上的黄毛还在翻滚哀嚎。
滚。我吐出一个字。
刀疤脸如蒙大赦,连地上的同伙都顾不上,连滚爬爬地冲出家门,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仓惶远去。地上的黄毛挣扎着想爬起,却因为腿骨的剧痛一次次失败,只能拖着断腿,在满地狼藉中艰难地、一瘸一拐地向外挪动,留下一条长长的、混合着血污和灰尘的痕迹。
直到两个混混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死一般的寂静才重新笼罩了这个小小的、如同被飓风扫过的家。
母亲李秀兰瘫在墙角,呆呆地看着我,红肿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空洞茫然,仿佛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怀里的饼干盒抱得更紧了。
陈小雨从后面探出头,小脸依旧煞白,但看着我的眼神里,除了残留的恐惧,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崇拜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