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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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立刻散开,在齐膝深的污水中艰难跋涉。托尼在角落的杂物堆里翻出了几捆粗壮的缆绳和一个沉重的工具箱。陈星则从一个储物格里发现了几个密封的防水袋,里面似乎是压缩饼干和几小瓶水。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飞快地塞进自己湿透的外套内侧。

老张！看这个！托尼突然激动地喊起来,声音在巨大的轮机舱里激起嗡嗡的回响。他站在控制台旁,手里高高举起一张被塑料膜包裹着的、质地奇特的图纸。那图纸边缘,竟然镶嵌着细细的金箔,在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微弱却不容忽视的、象征财富的光芒。

张建军立刻冲了过去,一把夺过图纸,动作粗鲁却精准。他抹掉图纸表面的油污和海水,借着微光迅速扫视。他布满油污和皱纹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骤然收缩,瞳孔深处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

坐标！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手指重重戳在图纸中心一个醒目的红点上,红点旁标注着几个复杂的经纬度数字。一个岛！标注着‘方舟’！离我们……不算太远！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目光灼灼地扫过我们每一个人,老天爷开眼！这他妈是条活路！

活路！这个词像强心针一样扎进我们濒死的心脏。陈星猛地凑过来,贪婪地盯着那张金箔边的图纸,仿佛那是他丢失的亿万财产。托尼双手合十,嘴唇哆嗦着念叨着听不懂的菲律宾语,大概是在感谢他的神灵。

但怎么去陈星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瞬间打破了短暂的振奋,现实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淹没过来,船要沉了！救生艇全被那些混蛋开走了！

张建军没有说话。他那双像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猛地抬起,穿透轮机舱昏暗的光线和弥漫的油污气息,死死盯住了舱壁上方一处结构——那里连接着通往上层甲板餐厅的巨大送餐升降通道的厚重金属盖板。那盖板由厚实的合金打造,边缘铆钉密布,一看就异常坚固。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经穿透了那层金属,看到了里面巨大的空间。

拆！老轮机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把那盖板拆下来！还有餐厅里的东西……桌子,台板！能拆的都拆！我们就用它们……造筏子！

没有时间犹豫。沉船的呻吟越来越凄厉,脚下的污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已经没过了膝盖,正贪婪地向大腿蔓延。死亡的冰冷触感清晰无比。

拆！我嘶声应和,喉咙里带着血腥味。托尼发出一声低吼,像头被逼急的野兽,猛地扑向角落的工具箱。陈星脸色变幻,最终也咬着牙,加入了寻找工具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