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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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门前,眨眼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远处隐隐传来的、更加绝望的哭喊和御医们压低了嗓门的、急促而悲观的议论。
我依旧死死扒着门缝,木刺扎进指甲缝也顾不上了。目光像钉子一样,追着那团被抬走的、代表着滔天大祸和死神的猩红。那少年头上的伤……
太医院都判了死刑。颅骨碎裂,髓出。
这场景,在我上辈子看过的医学影像里,不知见过多少回。头骨凹陷性骨折,碎片像刀子一样扎进血管,或者深深嵌入娇嫩的脑组织……要是位置不是阎王点名的地方,要是能及时把那些要命的骨头渣子清出来,解除压迫,止住汹涌的出血,再压住感染……或许,真能从鬼门关前抢回半条命。这念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我被冻得麻木的神经。
……开颅手术,清掉碎骨,解除压迫,止血……或许……还能搏一搏。这话,带着上辈子当医生的本能判断和一种近乎冷酷的估算,不受控制地、轻得像耳语,从我干裂的嘴唇里溜了出来。声音哑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在这死寂绝望的角落,更像一缕随时会散掉的烟。
可偏偏——
谁！谁在说话！谁在那里！
一声尖利到变了调的嘶喊,像根淬了毒的冰针,猛地刺穿空气,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那声音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疯狂希冀,瞬间撕裂了前院残留的悲戚氛围。
我浑身一激灵,扒着门的手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缩回来,心口猛地一抽,随即疯狂擂鼓,咚咚咚地撞着肋骨！血唰一下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刺骨的冰凉,手脚都冻僵了。
坏了！祸从口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