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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眼里似乎有笑意,像落了点星光:那我明日煮茶等你。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转身进屋,手里的锁链竟有些发烫。地府哪来的茶这里只有忘川河的黑水和孟婆汤。可我竟没戳破,只是低声应了句:好。
接下来的日子,倒像是偷来的时光。我每日清晨去书斋,他总会在案上摆着两杯温热的茶水——后来才知道,是他用自己生魂的阳气凝结的,虽不能解渴,却带着淡淡的暖意,捧在手里,能驱散不少地府的寒气。
他教我认字,我小时候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他便用树枝在地上写字,一笔一划,耐心得很。这是‘阮’,你的名字,像玉一样温润。他指着地上的字说,指尖的影子落在我手背上,轻轻的。
我给她讲地府的奇闻。我说奈何桥的石头是用枉死鬼的骨头炼化的,每到月圆之夜,就能听见骨头里传来的哭声;他说江南的春天有雨打芭蕉的声音,淅淅沥沥,像在说悄悄话。我说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如何哀嚎,那些生前作恶多端的人,要受拔舌、油炸之苦;他说他书斋前的桃花开得像云霞,有个穿红裙的小姑娘总爱趴在墙头偷摘花瓣。
我们像是活在两个世界,一个阴森冰冷,一个温暖明媚,却在这忘川河畔,把日子过成了细水长流。我甚至开始期待每日清晨的那杯茶,期待他指尖划过书页的声音,期待他说起江南时,眼里的光。
3.
变故发生在第七十三天。那日我刚走到书斋门口,就见院里的玉兰花开了——纯白的花瓣,在阴沉沉的地府里透着微光,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月光。三百年了,这树从未有过动静,如今竟开得这样热闹。
你看,它们竟开花了。沈砚之站在花树下,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气色比刚来时长好了些,脸颊甚至有了点淡淡的红晕,不再是那纸一样的白。护魂符在他腰间微微发亮,三百年阴寿化成的暖意,终究是起了作用。
我刚要说话,心口突然一阵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走。低头一看,腰间系着的锁魂绳不知何时断了,那是用我自己的阴气编织的,能稳住魂魄,绳尾系着的红线缠上了沈砚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