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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背鬼’缠上咯,小妮子。这是看中你这身嫩皮肉骨头了……
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蹿,映亮了灶屋角落蒙了厚厚灰垢的老神龛,几尊褪色泥塑木雕的模糊影子投射在脏污的墙壁上。
针,细细的银针,穿透惨白粗糙的麻纸。三姑骨节分明的手稳如磐石,拇指与食指精准捻着细线,绕着纸人轮廓缓缓收紧,发出轻微而持续的沙沙声,宛如无数看不见的小虫在暗夜里爬行。她缝补的动作带着一种古老麻木的韵律,像是在做一件熟稔千遍的活儿。
昏黄的油灯苗儿被窗口漏进的冷风压得低伏下去,堂屋里摇曳着光怪陆离的昏黑影子。三姑坐在油灯下,低垂着眼皮,神色像结了冰的老井水。白纸在她手里被剪出五个小小的、手臂长短、双腿分开的人形轮廓,纸的边缘毛毛刺刺,在灯光下像是一圈苍白浮肿的轮廓线。
老辈儿的话……夜里走路,背上要真凉飕飕的……三姑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点磨砂的质感,眼睛却根本没抬,仍旧死死盯着手里那个刚刚缠好线的纸人,那针脚密实得可怕,针尖穿梭纸面带出轻微的拉扯声,……千千万万,不准回头!这道理,还要姑奶奶教你吗
阿青杵在堂屋冰冷的泥地上,双手绞紧粗布衣襟,指甲发白地嵌进手心肉里。那股针扎似的寒意在颈窝里盘踞不去,如同阴魂不散的活物。
三姑终于剪断了手中最后一根线头,把针往油腻腻的桌上一拍。那声脆响让阿青的心脏跟着漏跳半拍。背上的玩意儿,三姑浑浊的眼珠转向她,里面倒映着幽微摇曳的灯芯,浑浊幽深得不见底,它没趴实在,这印子,就是它落下的‘锚’!是给你下的‘绊马索’!
灯影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有阵强风正要吹熄灯火。
三姑枯瘦的手一推,五只冰冷僵硬的纸人滑到阿青眼皮底下:喏,塞枕头底下。靠它了。麻纸粗糙惨白,上面裹着几圈深棕色的麻线,缠得密不透风,缠得纸人躯干四肢都鼓胀变形。
靠它阿青的喉咙干得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