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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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弥漫着腐草的酸臭,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骨在烛火下泛着油光,漏进陶罐的雨滴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饥肠辘辘的轰鸣盖过漏雨声时,窗纸突然映出团矮小影子。铜锁吱呀一声后,木门裂开三指宽的缝,探头探脑的钻进来个约莫八九岁的男童,粗布衣领绣着褪色的八卦纹,怀里揣着三个发灰的馍馍。跟在他脚边的黑狗眼珠浑黄,额间竟有撮形似符咒的白毛。
爷爷说外乡人都长着獠牙。男童上下将我打量一番,可你指甲还没祠堂供着的尸傀长。黑狗突然朝我呲牙,喉间滚动的呜咽像是老汉咳痰。
男童蹲在七星阵前掰馍,米糠里掺着暗红碎屑。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泥捏的小马,鬃毛上歪歪扭扭刻着八卦纹：这是小黑从后山叼来的,爷爷说能辟邪呢！黑狗闻言耷拉下耳朵。
从我出生开始,这个村子就没外人来过,你说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男童眼中闪着希冀的光。
外头的月亮是不是比村里的大男童趴在草堆上晃着腿,义眼映着烛火发亮,爷爷总说月亮会吃小孩,可井里的月亮更吓人,上次我看见它长出了牙齿……
我试探着讲起京城的元宵灯市,男童攥馍的手突然僵住：灯...是像村口槐树淌的红浆子么他的指甲缝塞满青黑色淤泥,袖口隐约露出腕上结痂的齿痕。
我试探着讲起京城的元宵灯市,男童他忽然拽住我袖口：灯…是不是像村口槐树淌的红浆子阿黄说舔一口能看见神仙！他的指甲缝塞满青黑色淤泥,袖口隐约露出腕上结痂的齿痕。黑狗喉间发出呜咽,尾巴扫过柴堆,露出半截黏着符纸的指骨。
我摇了摇头,想岔开话题打听一下这个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村子的情况。
他们快开始了。男童贴着门缝侧耳片刻,黑狗突然冲窗外低吼。嘘——男童捂住狗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爷爷说子时不能出声,井底的‘东西’会学人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