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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十二名红衣太监抬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沈知鸢盯着食盒四角的镇魂铃,那本该静止的铜舌竟无风自动,在雪夜里敲出《鹤冲天》的曲调。当第九声铃响穿透飞霜殿时,她腕间的紫玉镯突然渗出冰蓝色液体。
快脱！裴雪劈手斩断玉镯,飞溅的汁液在青砖上蚀出北斗七星。沈知鸢看着自己方才佩戴的位置泛起蛛网状黑纹,突然想起冷宫枯井旁那具心口溃烂的尸身——溃面排列正与此刻的毒痕别无二致。
柳如烟的尖叫刺破雪幕。沈知鸢转头看见江南少女七窍流血地栽进雪堆,指间还攥着半块芙蓉酥——那本该进自己口中的点心,此刻正泛着与紫玉镯相同的幽蓝。
曼陀罗混着雪山尸虫,裴雪撕开襦裙下摆为她包扎,见血封喉的漠北秘毒。沈知鸢盯着她腰间突然出现的鎏金香囊,那上面用银线绣着本该属于镇北侯府的狼头图腾。
亥时的更漏伴着寒鸦哀鸣响起时,幸存的秀女已不足二十。沈知鸢借着拾取碎镯的动作,将沾毒的残片塞进裴雪掌心：冷宫复生者身上,也有这种冰晶。
因为他们都饮过昆仑寒泉。裴雪突然咳出黑血,指间虎符的裂缝里渗出金粉,就像三十年前...被做成药人的镇北军...
话音戛然而止。沈知鸢看着挚友踉跄撞上蟠龙柱,后心赫然插着枚鎏金袖箭——箭尾刻着柳如烟发钗上的并蒂莲纹。她抱住裴雪渐冷的身躯,发现对方左手始终紧攥着衣襟,撕开的夹层里露出半卷《镇北军布防图》。
地宫...龙骨...裴雪最后的喘息凝成白雾,在沈知鸢掌心画出残缺的卍字符。当寒鸦再次扑簌簌掠过殿檐时,那染血的手指终于无力垂落,虎符坠地发出的闷响惊醒了九曲桥下的冰封锦鲤。
子时的雪暴席卷宫墙时,沈知鸢在裴雪冰冷的唇间尝到优昙婆罗的苦涩。她拆开染血的布防图,发现背面用漠北古语写着凤栖梧桐,凰堕幽冥,墨迹间嵌着的金粉正与冷宫星盘缺失的鬼宿方位重合。
逆贼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