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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子的拂尘破空袭来时,沈知鸢正将虎符塞进寒鸦嗉囊。她借着侧身避让的刹那,将紫玉镯残片弹入殿角的鎏金香炉。爆开的毒雾中,九鸾金铃突然齐声震响,惊得红衣太监们撞翻了镇魂铃食盒。
当最后一声铃响湮灭在雪夜,沈知鸢看着玄青子道袍下渗出的黑血,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司天监密卷——那上面画着个心口插箭的道士,落款正是癸亥年腊月廿九。
寒鸦衔着虎符消失在北方时,冷宫方向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沈知鸢攥紧染血的布防图,在裴雪逐渐僵硬的掌心里,摸到半枚刻着狼头纹的青铜钥匙——与紫玉镯暗槽的形制完美契合。
第十一章·地宫龙骨
子时的梆子声裹挟着血腥气漫过御膳房檐角时,沈知鸢正用银簪挑开裴雪遗物中的青铜钥匙。钥匙凹槽处凝结的紫黑色血块,与地砖缝隙渗出的暗红液体逐渐融合,在月光下拼出漠北狼头图腾的轮廓。
姑娘可要添些宵夜送膳太监的灯笼忽然逼近,沈知鸢瞥见他腰间悬挂的玄铁令牌——本该镌刻司膳监纹样的位置,赫然嵌着半枚青铜星盘。三天前她追踪这辆食材车至冷宫枯井时,曾见过相同纹路的车辙印。
寅时三刻,食材车轱辘碾过青砖的声响如约而至。沈知鸢贴着宫墙暗影移动,袖中紧攥的翡翠觥泛起诡异青光。当车轮第七次发出卡顿声时,她猛然想起裴雪临终画的星象图——北斗天枢位正对应御膳房西侧的三足青铜鼎。
喀嗒——
鼎耳突然顺时针转动三周,地底传来机括咬合的轰鸣。沈知鸢闪身躲进阴影,看着食材车连人带车沉入突然裂开的地缝。浓重的硝石味混着尸油腥气扑面而来,她将翡翠觥扣在鼻端,杯中残余晨露瞬间凝结成冰。
顺着青铜阶梯盘旋而下时,壁上嵌着的长明灯渐次亮起。灯油竟是凝固的血块,灯芯用少女发丝编织,每盏灯罩都刻着生辰八字。沈知鸢数到第四十九盏时,指尖触到庚申年戊戌月丙子日的刻痕——与裴雪随身香囊里的黄麻纸完全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