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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青铜门前,九十九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沈知鸢看着门环上缠绕的伽南香佛珠——与太后腕间那串分毫不差,每颗骷髅金雕的嘴里都叼着片带血指甲。
你果然来了。掌事太监鬼魅般现身,脖颈处浮现出与冷宫枯井相同的朱砂印：可惜这龙骨,注定要填进凤格女子的血肉。他挥动拂尘击碎灯笼,飞溅的人皮碎片中突然显现星图投影。
沈知鸢将翡翠觥残片掷向星图,青光与血光交融的刹那,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内矗立的石碑刻着镇北侯府三百忠骨埋骨处,而本该摆放棺椁的位置,堆砌着百个贴着黄符的陶瓮——瓮口露出少女漆黑的发梢。
石碑底部突然裂开缝隙,半卷《龙骨堪舆图》随血水涌出。沈知鸢抓住卷轴的瞬间,地宫开始坍塌。她踩着坠落的砖石向上攀爬时,看见陶瓮中伸出的手——那食指与中指交叠的地龙翻身手势,与苏婉清坠井前所做的一模一样。
第十二章·佛堂惊谶
卯时的诵经声裹着曼陀罗香漫过鎏金鸱吻时,沈知鸢正用银簪挑开《妙法莲华经》的贝叶封皮。昨夜从地宫拾得的优昙婆罗干花此刻在袖中发烫,与佛堂供奉的鲜红优昙形成阴阳两极。
姑娘的朱砂混了鸡血。裴雪遗留的侍女阿芜突然开口,指尖拂过她抄经的宣纸。沈知鸢盯着对方新换的鎏金护甲——那本该随着裴雪的虎符葬入棺椁。
佛龛前的九盏长明灯忽明忽暗,将太后腕间的骷髅佛珠照成森森白骨。当第三遍《往生咒》响起时,沈知鸢嗅到伽南香里混着蛇床子的腥气[1]],这让她想起地宫壁画里七窍流血的献祭者。
凤栖梧桐...太后突然掐断念珠,第一百零八颗骷髅头坠地炸裂,溅出的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符咒。沈知鸢假作俯身捡拾,袖中优昙干花触地瞬间,竟引燃砖缝暗藏的硝石。
阿芜的护甲骤然扣住她腕脉：姑娘可知,这砖下埋着前朝十二位皇后的天灵盖力道之狠,恰似那夜裴雪中箭时攥紧虎符的指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