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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应答,佛堂突然卷起阴风。沈知鸢看着自己刚抄完的经文逐渐渗出血珠,凰堕幽冥四字在纸面狰狞浮凸,墨迹里游动着细如发丝的蛊虫[3]]。太后腕间剩余的佛珠突然齐声爆裂,一百零七道血线直扑她面门。
菩萨显灵了！宫女们尖叫着瘫软在地。沈知鸢趁机打翻香炉,混着蛇床子的香灰触血即燃,将凤栖梧桐,凰堕幽冥的谶语烙在梁柱之上。烟雾升腾间,她瞥见阿芜袖中滑出的半枚青铜钥匙——正是裴雪临终所赠的司天监秘匣残钥。
扶哀家去禅房。太后凤目扫过血谶,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刺入阿芜手臂。沈知鸢盯着那涌出的青黑色血液,想起地宫壁画里浸泡在蛇床子汁液中的巫蛊人偶。
禅房的《药师经》屏风后,沈知鸢用银簪挑开博山炉的莲瓣盖。炉底残留的灰白色粉末泛着磷光,正是漠北巫医惯用的曼陀罗根茎[6]]。当她将优昙干花投入炉中,青烟竟凝成裴雪中箭那夜的星象图。
姑娘不该动故人的东西。阿芜鬼魅般出现在身后,护甲已换成裴雪惯用的玄铁指套。沈知鸢突然挥袖扫落经幡,藏在幡中的九鸾金铃碎片叮当坠地,拼凑出半幅漠北堪舆图。
你当真以为,镇北侯府的虎符能镇住这宫闱煞气阿芜的嗓音陡然变成裴雪的声调,指尖拂过沈知鸢颈后的朱砂印。地宫那夜被复生者抓伤的溃面突然剧痛,流出的黑血在青砖上汇成北斗七星。
沈知鸢猛然扯断腕间佛珠,檀木珠子滚入香灰时炸出硫磺味。烟雾弥漫间,她将优昙干花塞进阿芜口中,看着对方瞳孔里浮现出与裴雪如出一辙的狼头图腾[9]]。
你以为太后借凤格女子续命阿芜的冷笑混着咯血声,错了,她要的是百凤泣血滋养的优昙婆罗！话音未落,禅房梁柱轰然倒塌,露出藏经阁暗格里泡在药酒中的十二具女尸——每具心口都刻着幽冥血咒。
沈知鸢攥紧拼凑的青铜钥匙,看着阿芜在优昙毒效下化作血水。血泊中浮出半卷《镇魂谱》,记载着用百名阴年秀女炼制长生丹的秘术。当最后一滴血渗入地砖时,佛堂传来九声丧钟——恰是三十年前那场大选幸存者的寿数。
第十三章·血月现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