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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扶起他,掌心的朱砂痣贴着他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痒。你爹算准了,你会回头的。她转向林野,两人相视一笑,月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像条看不见的河,温柔地漫过所有的过往。沈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明白父亲说的双荣,从来都不是指财富,是指人心的圆满。
第十一章
双脉双荣
五年后的中秋,二兴居的庭院里摆了三桌酒。桂花落了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像铺了层金粉。沈承刚从泉州回来,带来了南洋的香料,肉桂和胡椒的气息混着酒香,在空气里酿出股暖融融的醉。
林野的铜矿新开了三个矿洞,矿工们喝得满脸通红,有人扯着嗓子唱山歌,调子跑得没边,惹得满院子笑。沈安已经长成半大少年,穿着月白长衫,正和林野的儿子林山比射箭。沈安的箭法稳,林山的箭法急,两人你来我往,箭羽在月光里划出银亮的弧线。
苏婉坐在廊下,手里剥着莲子。看着沈承和林野凑在灯下看账本,一个指着船运的账目,说泉州港的水涨了三尺,船要晚开两日;一个划着矿场的收支,说新矿洞的矿石成色好,能多炼出两成铜。月光在他们鬓角的银丝上跳跃,像撒了把碎星。
娘,先生说我明年能考童生了。沈安跑过来,手里举着支射中靶心的箭,箭尾的红缨晃得欢快。苏婉摸了摸他的头,发丝在指尖滑过,像流水般顺畅。她看见林山也拉着林野的袖子撒娇,要新做的牛角弓,林野板着脸说功课不好就别想,眼里却全是笑。
酒过三巡,沈承端着酒杯站起来,手有点抖。这些年,多亏了……林兄弟。他难得正经,耳根却红了,像当年第一次喝交杯酒的模样。林野赶紧举杯,酒液晃出杯沿:该谢苏婉……夫人,没有她,我还是个山里的野人。
苏婉笑着摇头,端起自己的茶杯,里面泡着桂花茶,甜香袅袅。要谢,就谢这山里的乌金,江上的船,还有……不肯认输的日子。她望着天边的圆月,圆满得没有一丝缺,突然想起沈渊锦囊里的最后那句话:双脉同根,方得始终。
掌心的朱砂痣在月光下微微发烫,像团永不熄灭的小火苗。她知道,这火苗会一直传下去,在沈安的笔里,在林山的箭上,在沈家的船帆和林家的矿洞里,烧得旺旺的,暖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