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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柱银椅金
沈承去泉州的前一夜,苏婉带他去了正厅。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格子状的阴影,像一张张细密的网,网住了屋角的尘埃,也网住了沈承忐忑的心。
你爹当年留了些东西。苏婉指着那两根朱红抱柱,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发飘,带着点时光沉淀的沙哑。沈承摸着冰凉的柱身,木纹在掌心硌出细碎的痒,突然想起小时候常在这里捉迷藏,把脸贴在柱子上听外面的脚步声,那时的柱子还带着新漆的香。
苏婉让人拿来斧头,木柄上的包浆亮得温润。劈开看看。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沈承的心上。他往后退了半步,看着斧头扬起,在月光里划出道冷光,然后重重落下。
咔嚓一声脆响,木屑飞溅中,一道银光突然炸开!沈承惊得后退半步,差点绊倒身后的门槛。只见柱心竟是中空的,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银锭,每锭十两,用红绸裹着,月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睁不开眼,连空气里都飘着银子特有的冷香。
一千两。苏婉数着银锭,指尖轻轻拂过红绸,你爹说,若家道中落,就用这些钱东山再起。他早就算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告诉你。沈承蹲在地上,银锭的反光映在他泪眼里,像碎掉的月亮。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看他的眼神,那样复杂,有失望,有痛心,却还有一丝没说出口的盼。
林野抱着四把楠木椅走进来,椅腿上还留着当铺的圆形印记,像块丑陋的疤。这些也是你爹留下的。苏婉示意人劈开椅腿,斧头落下时,沈承的心揪成了团——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椅子,他当年当掉时,还骂过这破木头不值钱。
随着木屑纷飞,黄澄澄的光芒涌了出来——椅腿夹层里,竟是金条!每根五两,被油纸包着,拆开时还带着淡淡的樟木味。一百两。林野数着金条,声音发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沈承抚摸着金条上的沈家印记,那是父亲的私章刻的,突然噗通跪在苏婉面前,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我以前……不是人……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