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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懂我,她那种死鱼样子,看着就倒胃口。】
【今天她又去打针了,啧啧,那大腿青的,看着就恶心。】
【晚上洗干净等我,好好疼你。】
几张清晰无比的床照赫然在目,凌乱的酒店床单,纠缠的肢体,林哲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沉迷放纵的表情。照片的背景里,甚至隐约可见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条深蓝色的羊绒围巾,此刻像垃圾一样被随意扔在昂贵的地毯上。
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只剩下手机屏幕那刺眼的光,和上面恶毒的字句、不堪的画面在疯狂旋转、放大。胃里翻江倒海,比刚才的恶心强烈百倍,喉咙口涌上浓烈的腥甜。我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压制住那灭顶的眩晕和呕吐感。原来,每一次试管失败后他隐晦的叹息,每一次婆婆辱骂时他刻意的沉默,每一次我独自忍受药物反应时他体贴的回避……都早已写好了答案。我的痛苦,我的挣扎,我的牺牲,不过是他们这对狗男女床笫之间的下酒谈资！七年婚姻,无数次的针扎和心碎,只换来一句死鱼、不下蛋的、看着就恶心！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如同惊雷。我猛地将手机屏幕按灭,仿佛那是块烧红的烙铁,飞快地塞回床头柜原处。动作快得自己都心惊。林哲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断工作的烦躁,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怎么还没换衣服快到时间了,别磨蹭。
他的声音那么自然,那么理直气壮。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七年、此刻却陌生得如同魔鬼的男人。那张曾让我迷恋的清俊面庞,此刻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和……一种奇异的平静。汹涌的恨意和灭顶的痛苦在身体里冲撞,几乎要将我撕裂。可就在这濒临崩溃的边缘,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力量,从骨髓深处升腾而起,死死压住了所有翻腾的情绪。我甚至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空洞的微笑。
嗯,这就好。我的声音出奇的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转过身,打开衣柜,手指拂过衣物,最终落在一件柔软的、便于手术的连衣裙上。指尖触碰到衣料下的那个硬质文件夹,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那份签好字的知情同意书,此刻不再是通往希望的门票,而是化作了冰冷的铠甲,包裹住我那颗被彻底碾碎的心。
3
手术之殇
